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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站在了心理诊所门前。

    “也就是说,在最近的x个月里,你做过三次有关心上人的噩梦,且都是以对方的死亡结尾。经过总结,你发现每次噩梦前你们的关系都有特别的进展,对吗?”

    白大褂胸牌上写着“左镇星”的男人总结道。

    “是的。”

    “那么,你做这些噩梦是怎么回事呢?噩梦相信你一定不陌生,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做过。但是你接二连三关于心上人死亡的噩梦是怎么回事呢?”

    (这医生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想着接下来就该对症下药了,靳乘风决定姑且看他怎么解释。

    “我来跟你详细说说。你做噩梦,其实就是神经方面的问题,和心理状况也有很大关系。显然你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关于那个人的,但事实就是这样,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也很奇怪。”

    靳乘风终于听不下去了,压着怒火强笑着缓缓起身。

    “医生,有人说过你和某个东西很像吗?很常见的,叫营销号。”言毕,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诊所。轻轻带上的门是最后的礼貌。

    这边刚走没几分钟,和诊室相连的另一个房间的门便开了,走出来一个身形颀长、白衬衫打领带的年轻男人,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捂在嘴上打哈欠。

    “有人来过吗?”男人边走向办公桌边问。

    “只有我——”说着,唇角弯成性感的弧度,脚步轻快地去反锁了客人刚刚出去的门,妖袅地将身体贴近,对方也意领神会地开始解他白大褂只有三颗的扣子。

    “完全可以给你订两套的。还有你的名字。”左镇星摸了摸胸牌上自己的名字,双手一下将对方身上自己的工作服剥了下来。

    紧紧贴在身上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难耐,埋怨似的反驳,“我才不要穿没有你味道的衣服……”

    左镇星轻笑,将他横抱起来,又进了才出的房间。

    时间尚早,回家也是空荡荡。靳乘风骑着单车绕路,在行道树的荫蔽下放慢速度,骄阳下骑得快些,也会在沙沙作响梧桐叶的陪伴下踩着蹬子站起来,与风拥个满怀,让外套被兜起来,下摆旗子似的飞扬。

    就是啊!噩梦又怎么样呢?喜欢阵雨的心情是不会改变的。不去过分在意的话,自己也好,阵雨也好,不都好好的吗?各种东西的寓意,不都是人赋予的吗?只要自己相信,相信那些梦毫无意义,相信能与阵雨相遇、能喜欢上他,是自己的幸运。这,就够了呀!

    回到家刚打开门,靳乘风就迎面撞上了不知几百年没见的母亲,拉着大号行李箱,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我在外面磨蹭个什么劲。)

    “要是提前一个小时回来,是不是还能有幸目睹你收拾行李的过程,多看你几眼。”

    看着眼前这个身着西装、留着干练短发的职场女强人,靳乘风心底生出嗜虐感。尽管知道这样带刺的话语只会伤害彼此,也想看到她的无懈可击被凿出缝的模样。

    (我应该再晚会儿。)

    对方果然露出被刺痛的表情,微微松开行李箱的手也显示出动容,靳乘风却并不觉得痛快,不如说,更加空虚。

    “等你放暑假,一定带你去旅游。”短暂的沉默后,靳母最终强笑着说出这句话,又抓紧了行李箱,便向门外走去。

    “将来的一天、一周、一个月,我都不要。”靳乘风含着愠怒的声音叫停了母亲的背影。

    等,等,等。等到最后一无所有。

    “我只要今天的一小时。”靳乘风转身,对着那单薄又坚强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和我一起吃个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