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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轻趁着医生给王蓉检查身体的机会,借口上厕所出来了。一路寻着姬凌云的气息往外面走,那一股缥缈的阴气从电梯门口拐了个弯子,往安全出口那边去了。原本以为他肯定会下楼,却没想到那浅浅的蓝色像是喷雾器喷出的烟雾一样顺着台阶一路往上。

    她立刻想到一个可能,姬凌云或许是想要在顶楼见面。这座大楼一共十六层,她现在是在第五层,如果走上去,那要走很长时间。不如坐电梯,为了保险起见可以五楼五楼的上。如果他真的去了顶楼,她便一直往上,如果不是,就从安全通道往下找,这要比纯腿走要快多了。

    刚要将想法付诸行动,面前的电梯门就开了。里面有三个人,站在最外边的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走了出来。剩下的两个人,是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子与一个脸朝着里面站立的女子,农村人打扮,身材又高又壮又发福,看起来像是人到中年。

    那个男孩子长的很白净,面容俊秀,也很有礼貌,虽然电梯里面的空间很大,但见她进去了,还是下意识的往里面让了让。

    电梯里的气味很难闻,臭烘烘的汗味里夹杂着艳俗的香粉气味,极刺鼻又刺激着胃。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出去,找个空气新鲜的地方好好呼吸两口,但电梯的门很快就合上了。

    皱着眉头,拼命忍着才没有吐出来。她想,这大概是电梯里面通风不好造成的,待会儿还是不要再坐电梯里,要坐也换另外一台。

    电梯的门一关上,眼前锃亮的钢面上忽然闪过一抹艳丽的大红色。她现在非常敏感,立刻回头去看。原来是那个中年妇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头巾,正往脸上围。

    她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城市偏南,八月份还没到,天气跟大夏天也差不了多少。就算是用来防晒,那有必要在电梯里就戴上吗?就不嫌闷得慌?而且,还是那种将整张脸都遮的严严实实的围法,她难道不嫌热吗?

    还有一点奇怪之处,一般人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下意识的动作都会看向门口。但,这个中年妇女却一直都面朝里,跟一尊雕塑一样,一动都不动。大红色的头巾,还有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脏兮兮的到处爬满喇叭花的奇葩褂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她觉得,那阵阵要人命的脂粉香气就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下意识的,她往男孩子那边靠了靠。

    耳边忽然听见一阵低低的得意的笑声,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环上了一只冰凉的手臂,那只手臂如同从阴湿寒冷的地底下刚爬出来的蛇一样紧紧勒住了她。

    白轻一颗心顿时噗通狂跳个不停,她想要不管不顾大喊大叫以降低恐惧感,但却更想看看缠住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她缓缓的抬头看向对面,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明亮的钢面上除了她自己而外,什么都没有。

    那个看起来很正常的男孩子竟然不见了!但是,她眼角的余光却还能够看见他。

    那么此刻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就应该是……

    这个时候,站在她对面的那个包着红色头巾的中年妇女缓缓的转过身体。她的动作好像是机器人那样,机械刻板,而且还能够听见发条转动的声音。

    缠在身上的手臂已经不是一条,感觉不出来是从哪里开始分叉成了好几条,分别沿着她的胸部,胳膊,两条腿与臀部蔓延,捆绑。她穿着连衣裙,胳膊与小腿都是裸着的,被那看起来黑乎乎的好像是蛇一样的藤蔓紧勒,滑腻冰凉的在皮肤上不停的游走的触感全都是实实在在的。

    她的一颗心狂跳的好像是炎炎夏日里最为爆裂的打雷声,双腿若不是被缠住,行动受到限制,就连站都站不稳了。喉咙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的海绵一样,怎么用力都喊不出来。

    “格,格,格……”那个戴着红头巾的农村妇女忽然发出这样枯燥的毫无意义的音节。那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骨节错位,被拧断,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个女人就一边发出这种声音,一边转过了身体。只见那红艳艳的头巾里面黑洞洞,什么都没有。

    她竟然没有脸,不!确切的说,是没有头!她是用了那条红色头巾包出了头的形状来。

    “太好了,又是个黄花闺女。”女人一边不知道从哪里说出这句话,一边向着白轻走过去,抬起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像是铁筢子一样尖锐的指甲马上就要戳到她的脸上。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白轻看见女人的指甲乌青乌青的,缝隙里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渍,有陈旧的血腥气味。可以想象,死于她这双利爪下的人绝不在少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