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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是灰的却灰得如此和谐;

    云,是乌的却乌得那般自然;

    风,是烈的却烈得粗犷豪迈;

    封释云的手是肿的,却肿得理所当然、有情有据。

    看着身下飞驰而过的北地景象,摸着怀里那个盛装着赤炎狻猊精血的玉瓶,封释云激动地流下了幸福的眼泪,他从前只听说过有人杀鸡用牛刀的,却还没听说过杀牛用杀鸡刀的,更何况是用杀鸡的小刀去杀一只圣兽了。

    所以当他怀着虔诚而又敬畏的心颤颤巍巍地从某个族长手里接过那柄带着豁口绝对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小刀,并迈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诡异步法,朝着那头匍倒在地毫无圣兽风范并且还露出一脸温顺状的赤炎狻猊走去时,封释云的小手终于出现了第一次情不自禁的颤抖。

    当然,对于许多人而言,这种颤抖或许是一种享受,因为大家手里所握的物件不一样罢了,然而对于那时的封释云而言,这却是一种难受,毕竟没有谁被刀捅了还会觉得爽,而捅人的人却还要时刻防备着被人家反咬一口,能不难受?

    然而令人值得庆幸的是,那头圣兽并没有因为他想用一把生锈难看的小刀割它而怒目相向,也没有因为他手中这把小刀实在太钝以至于久割无血弄得大伙耐性全无而愤起呲牙,反倒是害怕他坚持不懈的持续这个无用的动作直到天荒地老从而耽误了大伙那灰常宝贵且极有规律的娱乐时间,于是这头好心的兽冒着被人诟病为‘脑残’加‘自残’的巨大风险,抬起它那爪,在自己胸腹间轻轻一划。

    滴答!……

    一滴殷红且带着丝丝灼人热力的鲜血滴落下来,正好滴在了封释云那个早就等在那里的玉瓶中,于是乎,在这一刹那,天上爆起了礼花,族长们围着篝火跳起了嘻哈,各种异兽嘶声嚎叫以庆祝艰苦的日子终于到头啦!某圣兽的眼中蓄满了幸福的泪花……

    “嗨!好兽啊……”

    回想起昨天的一切,封释云不禁长叹一声,而七兽堡那依稀的山影,却已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

    “你确定你都准备好了?”

    猿族大殿中,素袍老人关切地望着封释云,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道:“要不要再歇息一日,毕竟你才刚完成了一件几乎是不可能被完成的任务?”

    “谢谢祭师大人关心。”

    封释云揖了一礼,随即目露坚毅,铿然道:“若是小子连这点磨砺都承受不了,又何谈匡扶正义,救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呢!”

    “嗯,不错……”

    素袍老人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许的色彩,随即转头看向其他几族族长,见几族族长均是一脸疲色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抵触情绪,他转而又看向封释云,道:“既如此,那么你就随老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