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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烟儿轻,马铃儿摇,颠簸的架车,你快跑快跑;

    秋风儿吹,日头儿照,蔫菸的树梢,我知了知了。

    ………………

    “阿妈,孩儿回来了,带着药回来的,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马拉架车上,那缺豁然开朗的刘海迎风而招,妖异的瞳眸中,四轮心不在焉的红阳,被那天上偶尔飘过的云朵挤得似醉欲摇,手捧木盒的消瘦少年一脸凝重紧抿着嘴,焦切而又欣喜的心,恨不得立马化作那一支巨大的飞箭,将那轮红阳钉在天幕上,使其永远不复西归。

    “吁!……”

    嘶!——

    “小兄弟,就是这儿吧?”

    手勒缰绳,马嘶一声,架车尚未停稳,却见精干青年撇头相问。

    “咦!人呢……”

    袖舞乱尘,长鞭不禁一愣,在那张刚才还显得热闹非常的蒲团上,此时却哪里还见得着人。

    “胡大哥,谢谢你啦!……”

    跌跌撞撞的身影似是不稳,手捧木盒的少年满心激奋,小溪般的小道篁影深深。

    “唉!……”

    青年长叹一声,目光却已然穿过天边那轮西斜的红阳,看到了明日清晨里,那一碗由他阿妈亲手熬制而成的鲫鱼莲子羹……

    “阿妈,七爷爷,云儿回来啦!云儿回来啦!”

    村东头,寨门口,平地里没来由地刮起了一阵火急火燎的旋风,肆无忌惮地扫在那条由无数细碎石子和无数道引领着人们回家显得其乐融融的炊烟所铺成的小道上,卷起一溜蟒汗,飞也似地朝着村西头奔去。

    “阿妈,七爷爷,云儿回来了,带着药回来的……”

    汗迹斑驳的竹楼外,草鞋划沙促促而来,苟延残喘的栅栏已然年迈,尚未来得及躲闪,便已被少年使肩撞了个满怀。

    “这是……怎么回事?”

    一片狼藉的小院里,手杵拐杖的花甲老人一脸默哀,看向少年的浑黄双眼里除了躲躲闪闪外,便只剩下两抹浓重的无奈。

    “三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我阿妈呢?七爷爷呢?”

    任凭质问声声,花甲老人却唯有仰望天外,因为他也在奇怪,奇怪那轮落寞的夕阳,为何没有带走昨日的悲哀,却为今天那架竹梯的残败,平添了几道斜长的阴霾。

    “族长,我阿妈呢!七爷爷呢!”

    残败的竹梯,无力阻挡少年心中那股浓浓的挂怀,竹楼里面空无一人,他也唯有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门外,只是在那略显稚嫩的质问声中,却哪里还寻得到,那往昔的沉稳和友爱。

    “孩子,你阿妈她……她……去了……”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