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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狼去太学之后就不能天天陪她玩了。

    裴宁宁托着脑袋跪在窗子前面,胳膊撑在窗棂上,眼巴巴的等着小狼回来。

    直到青石板路的尽头出现一个灰衫身影,裴宁宁眉里神色立刻支棱起来,飞快的踩着鞋子跑出去冲进他怀里。

    裙摆翻飞,小狼堪堪揽住她,动作也越来越娴熟,甚至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早就亲密过了常人。

    小荷在一旁看得忐忑。

    若是一次也就罢了,可次次皆如此,过了小半年也不见公主对公子的兴趣降低分毫。

    公主渐渐长大,或许还单纯些。

    但公子早就不是不知人事的年纪。

    在一日的午后,帮裴宁宁打完扇,见她睡得安稳,小荷把床前的帷帐放下,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她脚步匆忙的去了蔷薇宫求见王后。

    王后正要午睡,听说是玉藻宫的大宫女过来,连忙重新打理了妆发,命人把小荷请进来。

    她听完沉默许久,立刻命人把太子叫过来。

    母子二人在蔷薇宫内讨论许久,最后裴洛神色凝重的离开,恍惚间都忘记把随身的披风带走。

    东宫里,太子妃柳挽晚伺候他脱衣,见少了件披风,嗔怪道:“殿下这是怎么,随身的衣物都能忘了?”

    裴洛摸了摸她的头,叹着气说道:“我在担心宁宁。”

    ”她对那个小侍宠爱太过,怕是真的动了心。”

    “虽说王室婚约不看出身,但那小侍地位太过卑贱,甚至都不是良民,如何能配得上她。”

    柳挽晚其实不赞成裴洛干涉裴宁宁的感□□。

    在她眼里,这种东西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得主的。

    但她也没有反驳自家夫君的话,只是笑道。

    “我倒是想起了大妹妹,她当时也对一个小侍宠爱异常,甚至还跪在父王跟前求他赐婚,把父王都惹急了,那时多么情深意重。”

    “可后来收了更多的,不是一样渐渐淡了,现在甚至再也没听听过那小侍的名字。”

    “想必一时的新鲜,不过是没见过更多的罢了。”

    柳挽晚说的轻巧,裴洛却听的狐疑。

    他捏了捏柳挽晚的脸颊。

    “怎么你一副向往的样子?”

    柳挽晚抿唇笑道:“妾身自然是只有殿下一个就满足了。”

    婚前什么都见过了,可不是现在倦到只需要一个就足够。

    当初裴宁初的宠侍,可都是先在她这边过了遍的。

    她是真是不知道这个太子是真傻还是装的。

    大街上抛帕子,真当自己不认识他?

    不过她当时被家里催着订亲,与其嫁到贵族圈子勾心斗角,倒不如直接进宫,做这个宫禁的主人。

    反正在哪儿斗不是斗?

    柳挽晚笑得温婉,把外袍拢着搭在架子上,指尖摩挲着袖口的纹路,她回头看。

    裴洛坐在软榻上,身子侧靠着茶几,正在看书。

    她笑了笑,然后小心端起旁边的茶杯走过去。

    里面的茶水碧波荡漾,似游鱼一般旋转,在温热的水里,打着欢快的水漂。

    裴洛已经入朝听政,不常去太学,自然与他妹妹的那个宝贝没什么接触。

    不过他留了个心眼,今日下朝后匆匆赶往太学屋舍,背着手冷眼站在窗外往里看。

    其实看不出什么来,他甚至都记不太清那小侍长什么样子,但这不妨碍他认出他。

    因为他身上穿着裴宁宁宫里特供的浮光锦。

    母后嫌它太耀眼,他觉得这玩意儿太柔了不禁穿,只有裴宁宁喜欢得紧,每月都要用它做衣服。

    那小侍抬着头,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裴洛拽过一旁户部侍郎家的公子,问道:“那人平时都做些什么?”

    “他不与我们交谈。”

    户部侍郎公子道:“平日里就是去藏书阁看看书。”

    看书?

    还挺上进。

    裴洛轻嗤了一声。

    到现在都没说过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妹妹养了个哑巴。

    裴洛淡淡看了会儿,看他满身都是裴宁宁供给的东西,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吃软饭的代表。

    吃他妹妹的软饭也就算了。

    还装得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让他妹妹去讨好他?

    谁给他的脸面?

    裴洛越看越不满意,又不屑于放下架子跟一个小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