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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其州告诉她婚事要延迟的时候,裴宁宁也没反对。

    双手一摊笑嘻嘻的说:“大哥你决定就好啦!”

    裴其州气到敲她的脑袋,“你为了他连命都快不要了,胆子怎么那么大!”

    裴宁宁吐了吐舌头。

    靳爷爷也来看了她,送她好些补品和礼物,道谢的话说个不停。

    裴宁宁安安静静的听,间或乖巧笑笑,装得一副淑女模样。

    这幅苍白瘦弱却懂事的样子落在靳爷爷眼里,不由得更加心疼。

    等他回了病房,瞥见坐在病床上,神色自若看报纸的自家孙子,不禁怒从心起,抬起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

    “你还要跟宁宁丫头结婚吗?”

    “当然。”

    靳然抬头,眸光带着点疑惑,“爷爷,为什么这么问?是订婚宴的准备出问题了吗?”

    靳爷爷坐在病床旁边,沉沉叹气,“你也别想骗我老头子,你从小就是我养大的,你什么态度我还看不出来?”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压根就不喜欢那丫头。”

    靳然笑笑,“爷爷,您别瞎猜了。”

    他声音低低的,但又分外的果决,“我会和她结婚。”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娶她?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靳爷爷怒道:“你又不喜欢人家,小丫头对你一往情深的,你不拒绝人家也就算了,还要和她结婚?这不是耽误她吗?”

    “她对我一往情深?”

    靳然歪着脑袋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由得扯起嘴角。

    他的眼底闪过讽刺。

    惯会说谎的小丫头。

    小阿飘才不喜欢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阿飘要接近自己,可她性子单纯而又清澈,像极了晶莹剔透的琉璃水晶。

    飘越在空气中的小阿飘,见惯了人间疾苦,心思却是独一无二的通透与美好。

    她看向他的眼神清澈自然,眸子里净是狡黠与戏弄,却独独没有爱慕与在乎。

    靳然很清楚的明白。

    他的小阿飘不喜欢他。

    不过,既然她主动招惹了自己,山间的精灵毫不犹豫的闯入他原本单调而无趣的世界,那就轻易走不了。

    更何况……

    靳然低头继续看着报纸,上面赫然是他经历的那场凶险的车祸加谋杀案件。

    眼前逐渐浮现出小阿飘明明怕得要死,却仍旧挡在他跟前的纤弱身影。

    小阿飘啊~~

    你最好早点爱上我。

    等裴宁宁撒泼耍浑的要出院,已经是一个周以后。

    刚刚回到公寓就看见靳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她挑了挑眉毛。

    面前的男孩子身形健壮,两臂撑着米色拐杖,神色平静,黑黢黢的眸子一转不转的盯着她瞧。

    脚上缠着厚厚的石膏,厚重而又笨拙,倒是让他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软乎乎的狗熊即视感。

    就很好笑。

    裴宁宁啧啧两声,绕着他前后转了一圈。

    “你真是活该!”她拍手讽刺道:“想死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带上我。”

    “混蛋!”

    靳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裴宁宁说得是他在匪徒面前咳嗽这件事,不由得抿了抿唇角。

    他也着实没想到裴宁宁会留下……

    “抱歉。”

    裴宁宁诧异了,“你还会道歉?”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绕着靳然不停的转圈圈,“你不是一直都拽到不行吗?像是所有人都欠你八百万一样。”

    靳然额角狠狠跳了跳,不禁一阵懊悔自己的示弱。

    就不应该对小阿飘抱什么希望。

    他转瞬换了脸色。

    “我可不缺八百万。”

    他轻笑道:“小阿飘,把轮椅推过来,推我回去。”

    裴宁宁一瞬间炸毛,“就你是病人吗?我没受伤吗?我的伤口不如你深吗?你好意思使唤我吗?”

    靳然淡淡瞥她一眼,“我看你你现在精神不错。”

    他用下巴指了指,“能蹦能跳的,还能叉腰骂人。”

    ”我……”裴宁宁一噎,被他气得牙痒痒,刚想越过他回家,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悠悠警告顿住脚步。

    “小阿飘……冒牌的事情……”

    靳然个疯子!混蛋!败类!人渣!

    裴宁宁狠狠磨了磨牙。

    靳然的公寓里。

    裴宁宁捏着鼻子,望着跟前的一碗乌漆麻黑的药,素白的小脸拧成了苦瓜。

    大意了。

    回公寓就是为了躲掉医生开的补身体的黑乎乎中药,谁能想到裴其州直接找上了靳然。

    她可怜兮兮的撒娇道:“靳然哥哥,我能不喝吗?”

    靳然轻笑着开口,“不行。”

    他推着轮椅到裴宁宁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哄道:“乖,喝完靳然哥哥给你吃糖。”

    张开手心,里面赫然是一块大白兔。

    圆滚滚的胖兔子在包装纸上打着滚。

    裴宁宁盯了几秒,然后视死如归的捧起瓷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喝完之后,她呲牙咧嘴的调动着面部表情想表达痛苦,嘴里突然被塞进来一块糖。

    甜津津的,奶香香的,柔软而又细腻的甜。